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搓麻 收钱 仗义 不算最黑--“复原”真实龚建平
2002年3月27日15:33   大洋网-足球报

  龚建平资料籍贯:北京年龄:41岁身高:184cm体重:79kg工作单位:首都体育师范学院从事裁判时间:1982年报批为国际级裁判时间:2001年

  龚建平是在一个北京裁判的聚会上被警察带走的,据说陆俊也在场。如果因为嫖娼被逮还无法给自己捞出来,那就不是龚建平了。龚建平自己说,去机场到某赛区执法的路上,中间人给了他六万块钱。搓麻也是当裁判的入门课,十几万输出去,国家级才有可能到手。

  朋友多爱搓麻龚建平八面玲珑

  特约记者建友报道:龚建平出事以后,媒体一直报道龚是一个老实人,不可能干出嫖娼这类事情来,这事儿多少和黑哨有一定联系。那么龚建平平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龚建平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和谁都能处得来,而且关系都不错,从没有听说谁对他有意见。龚建平对任何人也都是和蔼可亲,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而且,龚建平在交朋友方面是高手,比如龚建平通过你认识了你的一位朋友,但到最后龚建平与你朋友的关系,比你和你朋友的关系还要铁,这就是龚建平的本事。因此,在龚建平的周围总是聚集着很多朋友。而且龚建平的朋友圈子比较广,分别来自不同阶层,既有有钱的大款,也有他身边的同事。正是龚建平为人的圆滑使他在朋友的圈子里成为核心人物。另外,龚建平在处朋友方面也很仗义,朋友委托他的事,只要能办到的他肯定帮忙而不会敷衍了事。

  为什么龚建平的朋友们都认为龚不可能是因为嫖娼被拘的呢?据龚的朋友介绍,龚在各行各业都有朋友,在公安部门也有很过硬的关系,如果仅是因为嫖娼被逮还无法给自己捞出来,那就不是龚建平了。

  龚建平平时总会两三天就有朋友聚会,但他也不是经常买单,并没有显出比别人富裕多少。有时朋友聚会说到裁判收钱的事儿,龚建平大多数时候都不表态,而只是听他们的议论。

  龚建平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打两圈儿麻将,有时候朋友聚在一起吃完饭,龚总是张罗着大伙儿再搓会儿麻。如果朋友不玩,龚建平就会说我这么早回家媳妇准会骂我———你在外面还有没有哥们儿了。这也是龚建平经常挂在嘴边儿的话。

  玩归玩,但龚建平的确很敬业,无论刮风下雨,只要他没有执哨的任务都会按时给学生上课。其实,只要他随便说一声停一节课也是很正常的,因为在大学里体育课不是很受重视,即使不上也没有人管。而且有时候,龚建平从赛区回来,直接从机场到学校上课,也没有因此而耽误一节课。

  钱要收但不是最多朋友都说龚建平太冤

  龚建平的很多朋友都愿意和记者说说他的事儿。在这个时候,很多人都避之不及,为什么还会有人愿意站出来为其鸣冤呢?龚建平的朋友们说,抓龚建平可以,但只抓他一个人就不公平了,让那些纵容黑哨收钱且已经既得利益的人逍遥法外就太不公平了。如果从收受钱财的数量来看,龚建平也不是最多的。裁判们哪场比赛不收钱?两个俱乐部都送钱,无论是否有求于裁判都送,而且每个俱乐部都有一定的标准,并不是看人下菜碟儿。以这个标准来衡量,那些年龄比较大,执法场次多的裁判才是收钱最多的,而龚建平当上国际级裁判也只是这两年的事情。所以以他执法的场次来看,龚建平不可能是收受黑钱最多的。

  龚建平的一个朋友这样说,上周五龚建平的事儿见诸报端后,他上网看了看有关的新闻,有些网友将龚建平骂得狗血喷头,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龚建平太冤,明明大家都收了钱却只让他一人受过,况且他收受的钱也不是最多的。

  龚的朋友们也不否认龚建平收了钱,他们说龚建平很早就开了一辆夏利车,以当老师的工资在几年前就养一辆车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有一次,他们听龚建平提起,在去机场到某赛区执法的路上,中间人给了他六万块钱,他没收,后来中间人偷偷地塞到他的包里,而他并不知情。至于后来龚建平发现这六万块钱是否又退还给中间人了,龚建平再没有提起。

  既然龚建平不是收受钱财最多的,也不是最黑的裁判,那为什么会从龚建平开刀呢?据熟悉龚建平的朋友分析,可能是龚建平留下的证据太多了,而且在年初足协要裁判坦白从宽的时候,龚建平扮演了死硬派的角色。别的裁判可能都承认自己曾收过若干钱财,但龚建平却铁嘴钢牙一概否认,最后足协也只有将他公事公办了。还有人传说,龚建平在前两年收受钱财时,给俱乐部或中间人写了收条。但龚的朋友们都表示这不太可能,龚建平不可能干出这么傻的事情。龚的朋友们认为,龚建平最冤的就是为老大作了挡箭牌,所有罪过都扛到了自己肩上。而龚建平进去以后,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都为了自己的利益缩了回去。

  收钱其实是行规不收钱不带你玩

  现在流传着几种龚建平被拘捕的版本,但据龚的朋友们介绍,上上个星期五(3月15日)龚建平上完课后就和一帮北京籍的裁判们聚会去了。因为那些裁判第二天都要上赛区,所以在那天晚上才安排了这样一个聚会。龚建平正是在那个聚会上被公安部门带走的。据说当时陆俊也在场。

  龚建平作为黑哨的典型被公安部门收审,但圈里人都知道,做裁判的没有不收钱的。如果不收钱根本就不带你玩儿。比如,我是主裁判,人家给我十万块钱,我给两个边裁各分多少,如果哪个边裁敢不要,下一轮比赛,我就会到裁委会去说,谁谁和我不合拍,下次比赛就没你什么事儿了。我收到的钱也不会完全到自己手中,因为我还要给我的领导上交一部分。这种玩儿法在圈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裁判在执法的时候,主裁和边裁都是老搭档,彼此早就很默契了,像龚建平总是搭配刘铁钢。而且裁判也和一些俱乐部是死党,比如龚建平和武汉红金龙队的关系就不一般,而且他们这种关系还不是简单的金钱关系,而是纯粹的至交。2000年的时候,龚建平是执法红金龙队比赛场次最多的裁判。而指派裁判的是足协裁判办公室的人,既然知道龚建平和红金龙的关系不一般还这样安排又是什么意思呢?

  龚建平的朋友们还注意到一个现象,如果第二天龚建平要上赛区,而前一天他如果和朋友们聚会,那顿饭准吃不踏实,龚的电话会不断地响。而龚建平在吃饭的时候更是心不在焉。指派裁判都是在去赛区的头一天,而且是完全保密的,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知道龚建平第二天要去哪个赛区呢?

  龚建平的朋友们还戏谑地说,中国足球就不该评什么金哨,因为根本没什么金哨。哪个裁判都必须收钱,这就是游戏规则,如果你破坏了游戏规则,你就会被一脚踢出这个圈子。但他们也不否认,在裁判里面虽和孙葆洁接触不是很多,但这个人倒是很实在。孙葆洁会不会成为裁判里面的另类也不好说。

  龚建平的朋友们甚至很义愤地说,把龚建平扔出去不管了,但真要往下追查,把中国足协查个底儿掉,能找出三五个清白的来就不错了。我们要是龚建平就豁出去了,把足协弄他个鸡犬不宁。

  国家级也要十几万当裁判成本也很高

  龚建平的朋友们说,裁判在全国来说都挺黑的,但北京的可能是最黑的。因为北京一年可以批十几个国家级裁判,而其他省市一年最多两三个,想黑都黑不起来。

  足球裁判一般批个三级、二级、一级都很容易,但想从一级过渡到国家级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很多一级裁判想升国家级,就得向亲朋好友东挪西借凑够十几万块钱,然后就是学会打麻将,然后就不断地输钱,将十几万输出去,国家级裁判才有可能到手。学会搓麻也是当裁判的入门课。龚建平的朋友们说得很直接,你要有十几万块钱也能当国家级裁判。去年还行呢,今年估计没人敢这么做了。

  裁判们花了十几万块钱上了国家级,吹了甲A和甲B的比赛,不靠收黑钱把本儿挣回来,光靠当裁判的每场800块钱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本钱?有的裁判想把本钱收回来就罢手,但有时候身不由己,欲罢不能,裁判就这样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而且当裁判的没有人缘儿不好的,如果人缘儿不好也早被踢出裁判圈了。想当国家级裁判,就得学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把上面的领导哄得开心才行。

  要说业务能力,龚建平、陆俊和孙葆洁都是不错的,特别是孙葆洁一本比赛规则总是不离手,大运会时裁判们住的酒店没有健身和运动的地方,孙葆洁早上就一个人到马路上跑步,保持体能。即使是这样的裁判也很难逃脱游戏规则的制约。北京市的其他国家级裁判业务能力个个都能过硬吗?龚建平的朋友们不屑一顾地认为,现在这批新上来的年轻裁判的水平在一级裁判里一把一把的。如果他们都能吹甲A甲B,很多一级裁判也都能胜任。

  但也并不是所有裁判都愿意这样,北京市每年批十几个国家级裁判,加起来有几十个,但真正吹甲A甲B比赛的只有几个人。有些裁判混到国家级就不想再干了,他们看清了走裁判路子的凶险,弄回一个证书也就权当炫耀的资本和晋升职称的条件。

  走上了裁判之路就像走上了不归路,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你去选择,多少年来在这个圈子里就形成了这样的规则,你不去遵守不去维护,终究没有你的生存之路,除非下决心明智地离开这个圈子。

  为人师表的龚建平

  记者胡松青北京报道:龚建平被拘后,记者先后来到他工作过的两个地方———北京石油附中和首都体育师范学院了解其在工作中的表现。

  石油附中一位姓吴的退体教师曾是龚建平的教研室主任,他在介绍龚建平时说:“龚老师见女的说话都要脸红,说他嫖娼被拘我不相信。如果说是因为收钱那事,要我说裁判收钱也没有什么,至于这么大动静吗?”

  据石油附中的老师介绍,龚建平已于两年前调到首都体育师范学院任教去了。当记者赶到首都体育师范学院的时候,据运动系足球教研室的刘老师介绍,龚建平确切调到体师教书是去年四五月份的事情,而他在2000年年底就已经开始操办此事了。由于龚建平到学校的时间比较晚,学校到六月份就放假了,实际他只在体师教了一个学期的课就出事儿了。运动系的主任王守恒老师证实了龚建平的来校时间。他说,当时同意龚建平来学校任教,也是考虑到他的业务能力和在社会上的知名度能给学校带来声誉。据龚建平的同事介绍,龚建平到大学任教一是为裁判工作带来更多自主时间,二也是为了说出去是大学老师好听一些。

  正因为龚建平的业务能力和在社会上的知名度,所以他一到体师就被评上了高级职称,属于副教授的级别,这在运动系里也是很难得的。因为职称较高,龚建平在大学里教书的收入并不低,加上每节课四十元的课时费,每月大概能收入三千多元钱。

  据龚建平的同事介绍,上上周五龚建平还在学校上课来着。但上周一,龚建平的爱人给足球教研室一个姓赵的退休老师打电话,让他帮龚建平代上一周的课,说龚建平有事不能上课了。在足球教研室,只要你能找到代课的老师,就可以随意调节上课时间,并没有人追究,所以这个现象也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龚建平除了每周二、四以外,其他三天都有课要上。开始大家一直以为龚建平是去参加高校教练岗位培训去了,因为龚建平到大学以后还没有参加过这种专门为高校老师开的培训,而且很早以前龚建平就说要去参加这个培训。所以他的缺课更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直到星期三以后,办公室的同事才对龚建平的事情有了一些耳闻。

  由于龚建平到学校时间比较短,同事们只知道他平时为人不错,待人随和热情,至于在校外和做裁判工作就不太了解了。

  据说年初,龚建平曾提到过今年上课可能会有些不正常的情况,可能会和某报打官司,但直到他被拘时也没有想到会是因为收钱这事引出来的。最近一段,龚建平的事情也特别多,听说是他的老岳父一直有病需要人照顾,他连春节都没有过好。

  现在家中只剩下妻子和上高中的女儿两个人。龚建平的妻子是他的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被分到了昌平,后来又到了石油附中当体育老师。龚建平的爱人现在是石油附中体育教研室的主任。在出事之前,这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却没有想到因为业余的裁判工作葬送了眼前的幸福。

  虽然校方一再强调,他们并未收到任何有关龚建平被拘的消息,运动系王主任认为,现在的龚建平只能以旷工来处理,因为没有从正常渠道知道他的消息,只是从报纸和网上有所耳闻,但不足以说明什么。以后,一旦有了什么说法,学校和系里也会做出处理。但记者从其他方面得到消息,首都体育师范学院已经正式收到监察部的函件,称该院教练龚建平已被公安机关拘押。

  他并不是最具公愤的人物“绿茵场上”的龚建平

  记者刘晓新报道:很多事情往往从表面上很难找到必然的因果关系,对龚建平稍有认识的人,似乎都对龚建平成为裁判中第一个“进去”的人解释不清。

  作为一名国际级裁判,龚建平在圈内的口碑可以用“平平淡淡”四个字来加以形容。有熟悉龚建平的老资格裁判称,龚建平属于那种比较“本分”的裁判,在他成为国际级裁判之前的几届学习班上,他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但是对于裁判业务的学习却是公认的踏实型,并且热衷于对一些判罚实例和细节的讨论和研究,他能最终成为国际级裁判的确也是长期积累的结果。某些年轻一辈的裁判们似乎也持有同感,认为龚建平一向为人处事都不太张扬,国际级是裁判界的翘楚人物,但龚建平身上并没有不少国际级裁判那种明显的优越感。在裁判界中,京系裁判往往具有举足轻重的分量,但中国足协习惯的对京系裁判的偏重和用人唯“近”,也使京系裁判成为其他各系裁判的“公敌”,但龚建平的中庸反而使他并没有引起同行太多的反感。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当初给龚建平申报国际级时,曾经引起了裁判界的很大反响,足协裁委会也因此有些犹豫,但龚建平的各方面条件的确符合,最终仍然得以申报晋级,也许龚建平自己对这段经历印象深刻。

  俱乐部同样对这一事件反响强烈。有俱乐部人士也表示,没想到龚建平倒中了反黑的第一枪,某些裁判是各俱乐部公认的“黑中之黑”,但龚建平显然并不是最具公愤的人物。一位俱乐部人士私下对记者说,的确曾经通过中间人在龚建平执法的比赛之前做了工作,但是他并不能肯定中间人是否把钱给了龚建平以及龚建平是否真正拿了钱,因为目前的确也有中间人吃黑钱的事情暴露出来。

  一位知情人这样说,北京籍裁判一向是各俱乐部在做裁判工作时努力争取的对象,一方面是他们执法的场次很多,另一方面,也是“他们在圈内说话管用”,所以“像龚建平这样的裁判根本不需要向俱乐部开口提条件”。也许,这对于不事张扬的龚建平却意外“中招”是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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