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这本是一个火热的日子,无论天气还是情绪,但中国所有体育传媒的版面、画面、声音和BYTE却充满了伤感,真实的与做作的伤感。因为一个叫博拉的前南老头要离开这个国家,也许更准确的说法是离开这个国家的国家足球队。 除了在各种媒体上不断地“见到”这个南斯拉夫人,在生活中我只见过他两次。两次都是在我所工作的单位,他是来这里参观、访问、拜访,或其它。 第一次是十强赛刚结束时,见到他时他正被人们所簇拥着,我习惯性地避开了,没有趋前问候、握手、要求合影之类,我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隔着落地大玻璃静静地看着他。对于体育、足球与其中的热门人物们,我更愿意做一个观察者的角色。但我得承认。那次我什么也没观察出来,只看到一张充满职业微笑的面容 第二次就在前两天,他要离开中国前。这次,他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礼貌性地,我当然要起来迎接。但他的注意力显然根本没有给予我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哪怕一点点,因为恰好此时我的办公室里有一位漂亮的小姐。 “你好!”洋味的中文与迷人的微笑给予的是小姐,而我,只能把一种应该叫作微笑的表情挂在脸上,站在办公桌旁注视着一切。 总算礼貌地握过手,并相互没有任何对视地问过好,但马上,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小姐身上。于是,旁边的人对小姐做了介绍---都是自己人。立刻,夸张的表情与赞美源源从那张迷人的脸上与嘴里涌出。直到我们合影留念时,才算暂时中止了这一切。 合影时,他主动伸出手臂轻轻搂在我的腰后,当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不是一条60岁老人的手臂,它太强壮了。 两三台相机不停地咔嚓,我没有去看他,他也没有看我,但我能感到他表情在随着闪光灯的闪烁在不断夸张地变化着,而我只能也只会有一种表情----这些在后来的照片中得到了完全的印证。 合影结束,再次和小姐殷勤周到地告别---用中文,然后和我简单地握手说拜拜,人们簇拥着他走向别处,办公室又重归平静。 当安静下来时,我试图梳理一下对这个人的感觉,试图和自己两年来无论在文章中还是在内心中对这个人的评论与评价做些对照,但我还是只能承认,就像第一次看到他时想这样做而没有结果一样,这次依然没有结果。 我只能说,这是一个职业到了每根毛孔的人,无论对任何人,有关的与无关的,男人与女人,他都以最职业的态度来应付着。对这样一个漂泊在世界不同国家并以此为生的人来说,他有一种我们所不能完全理解更不具备的本能---职业地辩别对不同的人应该如何去对待和利用。对他来说,这才是他生存的根本,这也许比对足球的理解与把握要更重要。当然,前提是他必须具备了理解与把握足球的能力。 这个人走了,在他身后必然要留下争论争议乃至反思之类。我想,我们做这一切时,最好还是仅从足球的角度来做,和这样的人你不要去谈去追忆感情。我不是说他没有感情,我想说的只是,这样的人感情与工作是绝对分离的,我们没有必要自做多情地自己去混淆。 昨天,北京一直在下雨,但今天又闷热难当。 七月,依旧是七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