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足球》报在一版右下角十分不显眼的位置，刊登了《致歉信》，对去年3月27日所刊登的《深圳六名球员嫖娼被捉》一文向深圳平安俱乐部及球员表示道歉。至此，这宗持续了13个月的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新闻侵权案，终于分出了胜负。

　　今年来，《足球》报两度公开道歉。所不同的是，2月份《足球》为平息与力帆的纠纷，巧妙地用了“致歉”，而这次对平安则用的是“道歉”。两者有何不同?英文中的“道歉”有多种表达方式：Sorry是日常口语的“对不起”，Excuse me是“劳驾”的意思，Regret多译为遗憾，Apologize多用于书面的正式道歉。前3种表达方式多用在非正式场合，Apologize为正式的、郑重的道歉。关于中文的“道歉”，《现代汉语词典》是这样解释的：表示歉意、特指认错。而“致歉”，记者查遍《现代汉语词典》、《辞海》、《中华字典》、《新华词典》，均未见收入。这足以显示，“致歉”虽为人们日常使用较为普遍的一个表示歉意的词，但它与Sorry、Excuse me、Regret一样，是一种非正式表达歉意的方式，其没有认错的意思，充其量也仅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它表示歉意的程度大大低于道歉和Apologize。

　　由此我们不难得出结论，《足球》报向力帆的“致歉”，是非正式的歉意，它利用了人们对“道歉”、“致歉”的意思混淆，以一种拒不认错的态度，摆脱了一桩几乎可以说是一触即发的法律诉讼。作为编辑出身的尹明善，肯定知道“道歉”与“致歉”的意思差异，但他仍然接受了这种说法，充分表明老尹在处理与《足球》报纠纷上所表现出的大度与宽容。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力帆介入足球后逐步成熟的表现。

　　还是回到《足球》报的官司上来吧。《足球》以道歉来表示认错，使这桩官司的胜负露出了端倪。众所周知，深圳平安在这桩官司的诉讼请求主要有两个，一是赔礼道歉，二是赔偿经济损失937万元。现在，平安的第一个目标达到了，那么也意味着它正向第二个目标迈进。因此，平安的代理律师赵旭东的态度很明确——道歉并不能代替赔偿。种种迹象表明，平安不仅要追求精神赔偿，而且也要追求物质赔偿。事实上，自2月14日深圳中院开庭审理这一案件后，一直声称要披露事件真相的《足球》报，始终没有履行其多次表示的承诺，虽然其发表过多次措辞强硬的言论，但却至今没有公布任何支持自己法理要求的事件真相。更为有趣的是，当初声称要坚持真理到底的《足球》报，甚至没有像因侵害金哨陆俊名誉权而败诉的《羊城体育》报那样，将官司打至二审。请注意，二审的受理法庭是地处广州的广东省高院。广州可是《足球》报的社址所在地，而深圳却是平安公司、平安队的根据地。深圳方面往往会被人认为在情感上倾向于平安，广州则更有利于《足球》报。为什么《足球》报没有在报纸上反击平安?为什么《足球》报没有兑现承诺，披露“六君子事件”的真相?为什么《足球》报不将官司打至二审，甚至在一审未结束就败下阵来?这一切都像谜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于是，人们不得不怀疑——那篇署名“滇友”的文章，也许是凭空捏造，至少没有足够的事实依据，否则……

　　《足球》报最终会赔平安多少钱?据记者所知，自2月中旬以来，双方一直就庭外和解进行磋商，已经“心虚”的《足球》报有意愿赔钱了结，但与平安的要求相去甚远。如今，《足球》报已公开认错，至少在赔钱的金额上又少了几分底气，而已胜了第一阵的平安则会更牛，因为整个官司的天平必定偏向于平安，“宜将剩勇追穷寇”是平安下一阶段必然的战术选择。否则，平安日后将如何在“江湖”上混?当初你狮子大开口，索赔937万元，若仅得到一句道歉就放马南山，真有点大失所望。让向来在足球圈内独往独来、牛气冲天的《足球》报尝一尝既要道歉还得赔礼、脸面金钱皆失的滋味，至少可以被圈内同仁作为谈资称赞好些年。看来，这会成为平安在下一阶段争取的目标，而其最终要索赔的金额，相信不会少于50万元。毕竟，平安为官司已花费了近50万元，在费用上“保平争胜”应该成为其最低的索赔目标。况且，前些年已有某频谱仪被侵权案获赔400万元的先例。打一场精神上胜利，经济上破费的胜仗，是平安极不愿意的，它会给新闻侵权官司留下一个让后人议论纷纷的“案例”。故而，“扩大战果”极像中国队“大屠杀”马尔代夫那样争取更多的“进球”，正在平安内部酝酿着。

　　《足球》报先失一“球”后，在已没有可能获“胜”的情况下，能否争“平”或少丢“球”?球迷拭目以待。

　　(体育报 李小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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