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漂亮的墙粉刷完毕,主人怕好事者捣乱,上书“此处禁止乱涂乱画”。 某甲心里痒痒,奋笔疾书添一“吗”字,“此处禁止乱涂乱画吗”,奇峰顿起;某乙路过心存疑惑,附一句“许你画不许我画?”某丙大为不满——“要画大家画!” 于是甲乙丙丁一众人等粉墨登场,场面甚为壮观。 主人是在招事儿,他用最精妙的暗示手法掀起了涂鸦运动,从读图心理而言,一张白布哪怕滴上指甲盖大的番茄汁,人们注意的是番茄汁而不是白布。 如果10:1胜马尔代夫是白布,1:0就是番茄汁,许你滴上番茄汁,就不许我弄它个狗血喷头?后来胜柬埔寨的4:0只是涂改液,怎么涂改都是个疤。 有本畅销书叫《媒体中国》,说中国进入媒体时代之后的爆炸场面;我要写本书叫《媒体足球》,说中国足球因本体的无能,导致竞技本身已退到幕后,万马奔腾的却是媒体——在经历了苏永舜时代、高丰文时代、施拉普纳时代、霍顿时代等等从技术特色而言的“时代”后,开始进入一个“没有足球,只有涂鸦”的媒体时代。 足球已不能指引笔尖,笔尖却只能狂戳足球,这是中国式的“球格分裂”。 本体的让位咎不在媒体的篡权,在于从王到阎跨度十年的历程都没有出现“生动和有趣”,仅仅是“Long Long ago”有过未遂的冲动,然后是漫长难熬的“不应期”。媒体只是趁虚乱涂乱画而已。 从马尔代夫———柬埔寨疲惫的万里穿行,中国队身边集中了全中国最精英的“新闻分子”———但中国足球就那么点糟事儿,你能在牛粪上绣朵鲜花吗? 所以,无论足球的主人怎样大声疾呼“别乱涂乱画啦”,众人也要蜂拥而上,或学宋公明“浔阳楼头暗抒胸臆”,或学鼓上蚤刻下“梁上君子非小人”,或者干脆效仿武二———“杀人者,武松也!” 粉壁墙上的涂鸦,原是对主人关于“禁止”的嘲笑。
(足球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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