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鑫宇
来到巴西的第二天,同事洋仔就病倒了。从圣保罗坐大巴一路颠簸到里约的途中,被空调吹了个透心凉,再加上在里约冒雨采访了一下午,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了屋就一头栽倒在床上,鼻子堵塞额头火烫,看着让人心疼。
条件太艰苦,我们只好到楼下的同行屋里借了点热水,洋仔吞了一把药片后和衣而眠。两个小时后,他一骨碌爬起身,用浓厚的鼻音说:“好了,开始写稿吧。”
这就是我们到达里约大本营的第一个晚上。他发着烧,我饿着肚子,两个人强忍困意在屋子里埋头码字,直到天亮。
我一直觉得,“工作辛苦”是一个非常矫情的说法。生而为人、人之在世,哪有不辛苦的,不是劳力就是劳心,哪怕那些中东的土财主们,不也是在为怎么花钱而费尽心机?而更让我无奈的,则是身边总会有一些诸如“你们体育记者真好啊,可以到处去旅游!”这样吧啦吧啦的声音在盘旋。我们出差,是工作。你们看到我们出现在各大赛场、奔走在国内境外,却看不到我们在镜头外、纸张背后的努力付出和默默工作。我们真正幸运的是,能把爱好和工作合二为一,哪怕累些,却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所以,当我小心翼翼问洋仔:“还能去圣保罗吗?”刚退了烧的他脸上还泛着红,但仍坚定地回答,“去!为什么不去!”
整个下午,我们几个中国记者都是在大巴车上的深沉睡眠中度过的,每个人都无心窗外如画般的异国美景,抓紧时间补觉,成为每个人心中最大的梦想。
晚上九点多终于住进了圣保罗的酒店,跟南昌的同行说起睡眠不足的问题,他透过圆圆的镜片射来一束深沉的目光:“现在一天要是能睡上6个小时,我都有一种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