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在加纳毫无疑问是第一运动。我在世界杯前曾现场观看过加纳男足在首都阿克拉举行的壮行热身赛,球市之火爆堪比上世纪90年代后期的甲A。之前采访过加纳从事其他运动的选手,无一不抱怨国家把太多的体育资源倾斜在足球上。
加纳队中大牌大多数都是从贫民窟或经济状况很一般的家庭成长起来的,他们和首都街头千千万青少年一样,都在街头足球中学到了最早的盘带技术和二过一配合能力,现在成了失学少年的偶像。在阿克拉的一个电子垃圾处理场,辍学儿童特塔赫对我说,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埃辛那样的球星。
西非国家加纳,面积和中国广西差不多,放在中国可排名第9,首都阿克拉是非洲最靠近赤道的大城市,地处北纬5度,终年炎热。全国最高点仅海拔800余米,同时拥有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湖沃尔特水库,面积8500平方公里。
加纳位列2013年非洲十大旅游国,排名第9,但实际上可玩的并不多,既无密密麻麻的野生动物群,也没有大草原或高山。来加纳的外国人,商务也好,旅游也罢,大多数都会抽时间看一看这个国家最著名的景点,同时也是世界文化遗产,即沿海奴隶堡群。
这中间最著名的,当属阿克拉往西170公里、中部省首府海岸角附近的埃尔米纳城堡。
1471年,葡萄牙殖民者抵达加纳,发现此地盛产黄金,便将其命名为“黄金海岸”。1482年,他们决定在海岸角开建一座城堡,来保护金矿。600个葡萄牙士兵花了4年时间,终于建成了今天的埃尔米纳城堡。
最开始,葡萄牙殖民者将城堡用于市场贸易,但很快,他们发现贩卖黑奴才真正“一本万利”。遍及全西非的奴隶步行数月被押送至此地,作为第一座位于西非几内亚湾的奴隶贸易所,埃尔米纳城堡见证了无数黑奴的“不归路”。
城堡内有座小教堂,本是祈祷之地,但也很快成了黑奴贸易之所,二楼祈祷、一楼贩奴,每年运走的奴隶可以五位数计算。如今每年都有不少黑人从美洲来寻根。最为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美国总统奥巴马携妻女一家于2009年造访,虽然“光顾”的是离此地30公里的海岸角奴隶堡。
为了拍一张埃尔米纳城堡及其附近老城区的全景图,我爬上了城堡对面的小山头,上面也有一座殖民时代遗留下的要塞。从山脚到山头短短五分钟路,两边堆满了小山似的生活垃圾。靠近山头的地方正在焚烧垃圾,烟雾刺鼻,我只好掩着鼻子穿过浓烟。
拍完照片,我绕着小山头走了一圈,这座白色的殖民要塞活脱脱是一座“垃圾围城”。墙里干净整洁,因为有政府管理、工作人员定期打扫;墙外的荒草里扔满了黑色塑料袋,定睛一看都是附近居民的排泄物,此外还有各种废旧电器、旧衣服、厨房食物残余等等。
这种情况在加纳并不罕见。因为城市规划极差,绝大多数地方都没有像样的给排水系统,更不用说公厕了。下山的时候我特意走了一条小路,穿过老城区的贫民窟。有些是泥木混合结构,有些干脆就是铁皮房子,屋顶上竖满了天线,排泄都走水沟,臭不可闻,在这样密集而完全不讲究卫生的居住环境里,实在太容易发生传染病了。
离开埃尔米纳,我一直在想这样一个问题:殖民史确是彻底不再了,独立和自由成了这片土地的荣耀,然而真正的发展和繁荣,离非洲还有多远?(完)
注:作者林晓蔚系新华社阿克拉分社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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