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晨,时隔64年,巴西在马拉卡纳败给乌拉圭后,又一次在本土世界杯上,半决赛1比7输给德国。别以为这只是一场足球比赛,对于巴西人而言,这场比赛比绝大部分社会事务都重要。因为足球对于巴西,是一种非理性的存在。
作为一个以足球立国的国家,巴西没有众所认知的国庆日,却有着1950年7月16日马拉卡纳惨案这样一个众所认知的国难日。当时的传奇门将巴尔博萨,余生都被那一场比赛折磨:“巴西法律里最严酷的惩罚,是30年监禁,而我到现在,已经被监禁50年了。我一直在赎罪,为我根本不应该负责的事情赎罪50年。”乌拉圭人吉吉亚打入的第二个进球,被巴西球迷认为是巴尔博萨的责任。
1993年,巴西一家电视台邀请巴尔博萨去解说一场巴西国家队表现,结果被当时巴西足协主席特谢拉阻止;有几次巴尔博萨想去看巴西国家队训练也被禁止,因为很多人都和特谢拉一样,认为巴尔博萨是巴西足球的不祥之人。
2000年,巴西和乌拉圭足协,联合活动纪念50年前的那场比赛,年逾七旬的吉吉亚半个世纪来第一次重返巴西,过海关时,一个26岁的女边检官,看了吉吉亚护照一眼,说道:“原来你就是50年前对我们进球的那个人。”
足球对巴西来说太重要,几乎是这个社会的精神支柱和信心源泉。而斯科拉里对这场比赛的安排,没有巴西足球传统的自信、技巧和创造力,只有对在欧洲都已经落伍的对力量和速度的盲目崇拜。当天才型传统巴西球员,在欧洲化足球理念管理下,逐渐枯竭时,这种足球理念的背弃,也被认为是巴西缺乏自信和自我认知的体现。
迷失的巴西,输掉的不仅仅是一场足球比赛。巴西的足球救赎,必须从寻找自我开始。而这不仅仅是一次足球的救赎。
颜强
(著名体育评论人,本报特约专栏撰稿人)